《南史·蔡撙传》原文及翻译
| | 南史 原文: 蔡撙, 字景节, 少方雅退默, 与第四兄寅俱知名。任齐, 位给事黄门侍郎。丁母忧, 庐于墓侧。齐末多难, 服阙, 因居墓所。除太子中庶子、太尉长史, 并不就。公事左迁太子中庶子, 复为侍中, 吴兴太守。口不言钱, 及在吴兴, 不饮郡井, 斋前自种白苋紫茄, 以为常饵, 诏褒其清。加信武将军。天监九年, 宣城郡吏吴承伯挟袄道①聚众攻宣城, 杀太守朱僧勇, 转寇吴兴, 吏人并请避之。撙坚守不动, 命众出战, 摧破斩承伯, 余党悉平。累迁吏部尚书, 在选弘简有名称。又为侍中, 领秘书监。武帝尝谓曰卿门旧尚有堪事者多少撙曰臣门客沈约范岫各已被升擢此外无人约时为太子少傅岫为右卫将军撙风骨鲠正, 气调英嶷②, 当朝无所屈让。尝奏用琅邪王药为殿中郎, 武帝嫌不取参掌通署, 乃推白牒于香橙③四地下, 曰:“卿殊不了事。”搏正色俯身拾牒起, 曰:“臣谓举尔所知, 许允已有前事;既是所知而用, 无烦参掌署名。臣撙少而仕宦, 未尝有不了事之目。”因捧牒直出, 便命驾而去, 仍欲抗表自解。帝寻悔, 取事为画。帝尝设大臣饼, 撙在坐。帝频呼姓名, 撙竟不答, 食饼如故。帝觉其负气, 乃改唤蔡尚书, 撙始放箸执曰:“尔。”帝曰:“卿向何聋, 今何聪?”对曰:“臣预为右戚, 且职在纳言, 陛下不应以名垂唤。”帝有惭色。性甚凝厉, 善自居适。女为昭明太子妃, 自詹事以下戚来造谒, 往往称疾相闻, 间遣之。及其引进, 但暄寒而已, 此外无复余言。后为中书令, 卒于吴郡太守, 谥曰康子。司空袁昂尝谓诸宾日:“自蔡侯卒, 不复更见此人。”其为名辈所知如此。 (节选自《南史•蔡撙传》) 【注】①袄道:即妖道, 大多与民间信仰或邪教有关。②英嶷:(yīng nì)才德超群。③香橙:同“香蹬”。守庙内讲经说法者坐的高凳。 译文: 蔡撙字景节, 从小方正文雅。恬退静默。和四哥蔡寅都有名气。出任齐朝任给事黄门侍郎。为母亲守丧。在坟旁建房居住。齐朝末年多难。因此蔡撙服丧期满后就住在墓旁的房屋里。朝廷授任他太子中庶子、太尉长史, 蔡撙都不就任。因公事贬任太子中庶子, 后来又任传中、吴兴太守。蔡撙口中不谈论钱, 在吴兴任职时, 他不饮郡井里的水, 自己在书斋前载种白苋紫茄, 把它作为常吃的食物, 皇上下诏书褒奖他的清廉。加封信武将军。天监九年, 宣城郡官吏吴承伯挟持祆道聚集徒众攻打宣城, 杀死太守朱僧勇, 转而进犯吴兴, 官吏和民众都请求躲避。蔡撙坚守不动, 命令众人出战。打败并斩杀吴承伯, 残余的党羽全部平定。多次升任吏部尚书, 在选拔职官中宽弘简洁, 富有名声。又任侍中。兼任秘书监。武帝曾对蔡撙说:“你门下的故旧还有多少人能奉事我的?”蔡撙说:“我门下的食客沈约、范岫已分别被提升, 除此以外就没人了。”沈约当时任太子少傅, 范岫任右卫将军。蔡撙为人正直, 有骨气。气概风度出众, 执掌政务从不屈节退让。曾启奏选用琅邪王筠任殿中郎, 武帝嫌他没拿奏书给全部参掌官员署名, 就把白牒推倒在香凳的底下, 说道:“你太不明白事理了。”蔡撙表情严肃地俯下身子将白牒拾起, 回答说:“我认为举荐自己所了解的人, 许允已有先例;既然是进用所了解的人, 就无须烦劳参掌官员签署。蔡撙我从年轻时就出仕, 不曾有过不明白事理的评价。”于是手捧白牒径直退出, 立即命令赶车的人驾车离开, 继而想上表直言, 自动离职。不久武帝悔悟。拿来蔡撙所奏之事为他签署。武帝曾置备大臣饼, 蔡撙在座。武帝多次呼叫他的姓名, 蔡撙始终不应, 照旧吃饼。武帝知道他在赌气, 就改叫蔡尚书, 蔡撙这才放下筷子拿起手板说:“是。”武帝说:“你刚才为什么耳聋, 现在为什么耳聪?”蔡撙回答说:“我早就是皇帝的贵戚, 而且官职是纳言, 陛下不应该直呼其名。”武帝脸有愧色。蔡撙性情庄重严厉, 能很好地独处生活。他女儿做了昭明太子妃, 从詹事以下, 都来拜访, 蔡撙常常以生病相告, 悄悄打发走客人。等有的客人被带领入内。只是说几句客套话而已, 此外不再有多余的话。后任中书令, 在吴郡太守任上去世, 谥号叫康子。司空袁昂曾对众宾客说:“自从蔡侯去世, 我没有再见到像他这样的人。”蔡撙就是这样受到有名望的人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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