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鉴纪事本末·光武平陇蜀》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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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鉴纪事本末 原文: 隗嚣矜己饰智, 每自比西伯, 与诸将议欲称王。郑兴曰:“昔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 尚服事殷;武王八百诸侯不谋同会, 犹还兵待时。高帝征伐累年, 犹以沛公行师。今令德虽明, 世无宗周之祚;威略虽振, 未有高祖之功;而欲举未可之事, 昭速祸患, 无乃不可乎?”嚣乃止。后又广置职位以自尊高, 郑兴曰夫中郎将太中大夫使持节官皆王者之器非人臣所当制也无益于实有损于名非尊上之意也嚣病之而止时关中将帅数上书言蜀可击之状, 帝以书示嚣, 因使击蜀以效其信。嚣上书盛言三辅单弱, 刘文伯在边, 未宜谋蜀。帝知嚣欲持要端, 不愿天下统一, 于是稍黜其礼, 正君臣之仪。帝以嚣与马援、来歙相善, 数使歙、援奉使往来, 劝令入朝, 许以重爵。嚣连遣使深持谦辞, 言无功德, 须四方平定, 退伏闾里。帝复遣来歙说嚣遣子入侍, 嚣闻刘永、彭宠皆已破灭, 乃遣长子恂随歙诣阙;帝以为胡骑校尉, 封镌羌侯。郑兴因恂求归葬父母, 嚣不听, 而徒兴舍, 益其秩礼。兴入见曰:“今为父母未葬, 乞骸骨;若以增秩徒舍, 中更停留, 是以亲为饵也, 无礼甚矣, 将军焉用之?愿留妻子独归葬, 将军又何猜焉!”嚣乃令与妻子俱东。马援亦将家属随恂归洛阳, 以所将宾客猥多, 求屯田上林苑中, 帝许之。嚣将王元以为天下成败未可知, 不愿专心内事, 说嚣曰:“今南有子阳, 北有文伯, 江湖海岱, 王公十数, 而欲牵儒生之说, 弃千乘之基, 羁旅危国以求万全, 此循覆车之轨者也。今天水完富, 士马最强, 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 此万世一时也。若计不及此, 且畜养士马, 据隘自守, 旷日持久, 以待四方之变;图王不成, 其敝犹足以霸。”嚣心然元计, 虽遣子入质, 犹负其险厄, 欲专制方面。 (节选自《通鉴纪事本末·光武平陇蜀》) 译文: 隗嚣夸耀自己, 矫饰弄巧, 常常自比周文王。他和将领们商议, 想要称王。郑兴说:“过去周文王占有天下的三分之二, 还向商朝称臣。周武王和八百个诸侯事先没有商量而一同集结起来, 还要退兵等待时机。高帝连年征战, 还用‘沛公’的名义指挥军队。如今您的恩德虽然显明, 但是没有周朝世代相承的王位;您的威望才略虽然高, 但没有高帝的战功。想要做不可能做到的事, 显然会加速祸患的降临, 恐怕不能这样做吧!”隗嚣于是放弃自己的打算。后来隗嚣又大量任命官员, 以示自己的尊严和高贵。郑兴说:“中郎将、太中大夫、使持节官, 都是帝王的规格, 不是臣子所应设置的。对实际并无好处, 对名义却有损害, 不是尊重主上的本意。”隗嚣很不满意, 但也只好作罢。当时, 关中将领们多次向刘秀上书, 说明可以攻打西蜀公孙述的理由。刘秀把这些奏书送给隗嚣看, 趁势让隗嚣攻打公孙述, 以证明他的信义。隗嚣上书, 大谈三辅的孤单薄弱, 卢芳在北方边境的威胁, 不适宜谋取西蜀。刘秀知道隗嚣想要脚踩两只船, 不愿天下统一, 于是逐渐降低对他的礼节, 以端正君臣之间的礼仪。刘秀因为隗嚣和马援、来歙关系很好, 多次派来歙、马援遵奉使命前往隗嚣处, 规劝他到洛阳朝见, 并许诺封给他尊贵的爵位。隗嚣接连派遣使者到洛阳去, 用十分谦恭的语言, 说自己没有建树功德, 等到四方平定, 就隐退回乡。刘秀又派来歙劝说隗嚣派长子到宫廷服务。隗嚣听说刘永、彭宠都已败亡, 于是派遣长子隗恂跟随来歙到洛阳去。刘秀任命隗恂当胡骑校尉, 封镌羌侯。郑兴趁隗恂之行, 请求返回故乡安葬父母, 隗嚣不同意, 却让郑兴迁居舍, 增加俸禄和礼遇。郑兴来见隗嚣, 说:“我如今因为父母没有安葬, 请求返回家乡。如果以增加俸禄, 迁移住所, 就改变主意留下来, 是用双亲做诱饵, 太无礼了!将军怎么能够任用这样的人呢?我情愿留下妻子儿女, 只身返回故乡安葬双亲, 将军还猜疑什么呢?”隗嚣于是允许郑兴和妻子儿女一起东行。马援也带着家属随同隗恂东回洛阳, 因为所带的宾客太多, 请求在长安上林苑垦田耕种, 刘秀准许。隗嚣的将领王元认为天下胜败还不能预料, 不愿意专心经营境内, 劝说隗嚣道:“现在, 南方有公孙述, 北方有卢芳, 江湖山海, 称王称公的有十数人。而要听从儒生的劝说, 舍弃诸侯的基业, 寄居在危险的国家以求万全, 这是沿着翻车的轨迹走下去。当今天水完整富饶, 兵马最强。我请求用一丸泥土替大王在东边封闭函谷关,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如果计议不到这里, 可暂且休养军士, 训练战马, 占据险要关口自守, 旷日持久, 以等待四方发生变化。图谋王位不成, 败落时还足可以称霸一方。重要的是, 鱼不能脱离水, 神龙失去凭借, 和蚯蚓相同!”隗嚣心里赞同王元的计策, 他虽然派遣长子到洛阳当人质, 但仍然依靠地势的险阻, 想要专制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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