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史·吕僧珍传》原文及翻译
| | 南史 原文: 吕僧珍字元瑜, 东平范人也。世居广陵, 家甚寒微。事梁文帝为门下书佐。身长七尺七寸, 容貌甚伟, 曹辈皆敬之。妖贼唐宇之寇东阳, 文帝率众东讨, 使僧珍知行军众局事。僧珍宅在建阳门东, 自受命当行, 每日由建阳门道, 不过私室。文帝益以此知之。司空陈显达出军沔北, 见而呼坐, 谓曰:“卿有贵相, 后当不见减, 深自努力。” 建武二年, 魏军南攻, 五道并进, 武帝帅师援义阳, 僧珍从在军中。时长沙宣武王为梁州刺史, 魏军围守连月, 义阳与雍州路断。武帝欲遣使至襄阳, 求梁州问, 众莫敢行。僧珍固请充使, 即日单舸上道。及至襄阳, 督遣援军, 且获宣武王书而反, 武帝甚嘉之。 武帝命为中兵参军, 委以心膂。僧珍阴养死士, 归之者甚众。武帝颇招武猛, 士庶响从, 会者万余人。因命按行城西空地, 将起数千间屋为止舍。多伐材竹, 沈于檀溪, 积茅盖若山阜, 皆未之用。僧珍独悟其指, 因私具橹数百张。及兵起, 悉取檀溪材竹, 装为船舰, 葺之以茅, 并立办。众军将发, 诸将须橹甚多, 僧珍乃出先所具, 每船付二张, 争者乃息。 天监四年, 大举北侵, 自是僧珍昼直中书�。够姑厥�。五年旋军, 以本官领太子中庶子。僧珍去家久, 表求拜墓, 武帝欲荣以本州, 乃拜南兖州刺史。僧珍在任, 见士大夫迎送过礼, 平心率下, 不私亲戚。从父兄子先以贩葱为业, 僧珍至, 乃弃业求州官。僧珍曰:“吾荷国重恩, 无以报效, 汝等自有常分, 岂可妄求叨越。当速反葱肆耳。”僧珍旧宅在市北, 前有督邮廨, 乡人咸劝徙廨以益其宅。僧珍怒曰:“岂可徙官廨以益吾私宅乎。”姊适于氏, 住市西小屋临路, 与列肆杂。僧珍常导从卤簿到其宅, 不以为耻。 在州百日, 征为领军将军, 直秘书省如先。常以私车辇水洒御路。僧珍既有大勋, 任总心膂, 性甚恭慎。当直禁中, 盛暑不敢解衣。每侍御坐, 屏气鞠躬, 对果食未尝举箸。因醉后取一柑食, 武帝笑谓日:“卿今日便是大有所进。”十年, 疾�。溆诹炀偕�。谥曰忠敬。武帝痛惜之, 言为流涕。 (选自《南史•吕僧珍传》) 译文: 吕僧珍字元瑜, 东平范县人, 世代居住广陵, 家里很贫寒。在梁文帝(萧顺之)那里作门下书佐。身长七尺七寸, 容貌魁伟, 同僚都很敬重他。梁文帝(萧顺之)唐宇之进犯东阳, 梁文帝(萧顺之)率兵东讨, 让僧珍主管行军各局的事务。僧珍家在建阳门东, 自从领受命令担当职务后, 每天从建阳门过, 都不进自己家门。梁文帝(萧顺之)因此对他更加了解信任。司空陈显达出兵沔阳北, 看到他而招呼他人座, 对他说:\"你有贵人相, 最终也不会遭贬抑, 要好好努力。\" (南齐)建武二年, 北魏的军队南侵, 五路大军同时进击。梁武帝率军援救义阳, 吕僧珍跟随在军中。当时长沙的宣武王作梁州刺史, 魏军围攻几个月, 义阳与雍州道路被切断了。武帝想派使者到襄阳, 希求得到梁州的音讯, 众人没有谁敢去。吕僧珍却坚决要求充当使者, 当天就独自驾着一条船上路。等到到了襄阳, 催促派遣兵马支援, 并且得到宣武王的书信而回, 武帝十分赞赏他。 武帝任命他为中兵参军, 把他当作得力的亲信。吕僧珍私下里养敢死兵士, 归附他的人很多。武帝很注意召集勇武的猛士, 士大夫和普通百姓都紧紧跟随他, 手下会集了一万余人。武帝于是令人在城西的空地巡行, 准备在那里建屋千间做这些人的住所。砍伐了很多竹木, 沉到檀溪中, 堆积的茅草像山丘一样, 都没有用到。只有吕僧珍知道其用意, 于是私下准备好几百只船桨。等到武帝起兵, 全部拿檀溪中的竹木装造为船舰, 用茅草盖顶, 都很快就完成了。大军将要出发, 各位将领需要很多橹, 吕僧珍就把先前预备好的船桨拿出, 每只船给两只, 争抢才得以停息。 天监四年, (武帝)大举北伐, 从此(军机之事日渐增多)吕僧珍白天在中书省办公, 夜里返回秘书省。天监五年凯旋而回, 以原来的官职受爵太子中庶子。吕僧珍离家已久, 上奏请求回去扫墓, 武帝想使他在本州显示荣耀, 于是授予他南兖州刺史的官职。吕僧珍在任期间, 接见士大夫时, 迎送的礼数超过规定, 他公平对待属下, 不对亲人徇私情。他堂兄的儿子起先以贩葱为业, 在吕僧珍就任以后, 就放弃贩葱这一职业想求他在州里给自己安排个官职, 吕僧珍说:“我蒙受国家大恩, 没有什么可以报效的。你们本来有适合自己身份地位的职业, 怎么可以胡乱要求得到不该得的呢!还是应当赶快回到葱肆去吧。”吕僧珍家的老宅在街市北面, 前面建有督邮的官署, 乡人都劝他迁移督邮官署来扩建自己的住宅。吕僧珍恼怒地说:“怎么可以迁走它来扩建我的私宅呢?”他姐姐嫁给于氏, 住在市西, 小屋面临马路, 又混杂在各种店铺中间, 吕僧珍经常引带着仪仗队到她家, 并不觉得辱没了身份。 任南兖州刺史一百天, 又征召他为领军将军, 仍像先前那样在秘书省办公。吕僧珍功勋卓著, 被任用为骨干和亲信, 性情很是谦恭稳重。在禁中值班, 盛夏也不敢解开衣扣。每当侍奉武帝身边, 总是敛神屏息, 非常恭敬谨慎, 招待用的果馔, 他未尝动过筷子。有一次因酒醉后才取一个柑子吃了, 武帝眉飞色舞地说:“你这是大有进步啊。”天监十年, 得了重�。涝诹炀墓偕崂�。谥号为忠敬。武帝很痛惜, 常常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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