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公荐士》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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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迈《容斋随笔》 原文: 唐世科举之柄, 专付之主司(1), 仍不糊名(2)。又有交朋之厚者为之助, 谓之通榜, 故其取人也畏于讥议, 多公而审。亦有胁于权势, 或挠于亲故, 或累于子弟, 皆常情所不能免者。若贤者临之则不然, 未引试之前, 其去取高下, 固已定于胸中矣。 韩文公《与祠部陆员外(3)书》云:“执事与司贡士者相知识, 彼之所望于执事者, 至而无间, 彼之职在乎得人, 执事之职在乎进贤, 如得其人而授之, 所谓两得矣。愈之知者, 有侯喜、侯云长、刘述古、韦群玉, 此四子者, 可以当首荐而极论, 期于成而后止可也。沈杞、张苰、尉迟汾、李绅、张后余、李翊, 皆出群之才, 与之足以收人望, 而得才实, 主司广求焉, 则以告之可也。”《摭言》云:“贞元十八年, 权德舆(4)主文, 陆傪员外通榜, 韩文公荐十人于傪, 权公凡三榜, 共放六人, 余不出五年内皆捷。” 陆傪在贞元间, 时名最著, 韩公敬重之。其《行难》一篇为傪作也, 曰:“陆先生之贤闻于天下, 是是而非非。自越州召拜祠部, 京师之人日造焉。先生曰:‘今之用人也不详, 位于朝者, 吾取某与某而已, 在下者多于朝, 凡吾与者若干人。’”傪不负公议而采人望, 盖与陆宣公同。 韩公与傪书时, 方为四门博士, 居百僚底, 殊不以其荐为犯分。故其作《权公碑》云:“司贡士, 荐士于公者, 其言可信, 不以其人布衣不用;即不可信, 虽大官势人交言, 一不以缀意。”韩公又云:“举进士者, 于先进之门, 何所不往?先进之于后辈, 苟见其至, 宁可以不答其意邪?来者则接之, 举城士大夫, 莫不皆然, 而愈不幸独有接后进名。”以是观之, 韩之留意人士可见矣。 (取材于洪迈《容斋随笔》) 注释:(1)主司:科举的主试官。(2)糊名:将试卷上考生姓名密封起来。(3)陆员外:指唐代官员陆傪, 曾任祠部员外郎。(4)权德舆:曾任唐代宰相。 译文: 唐世科举的权柄, 专门交托给科举主试官, 仍旧不把试卷上考生姓名密封起来。又有那些交情深厚的人帮助他们选拔人才, 叫做通榜, 因此他们选拔人才, 害怕公众嘲笑议论, 大多公平而审慎。也有被权势胁迫, 有的被亲朋好友阻挠, 有的被子弟所连累, 都是人所不能免的常情罢了。如果贤能之人面对这些就不会如此, 还没有引荐考试之前, 对于人才的去留、才华的高低, 就已经在胸中有定论了。 韩文公《与祠部陆员外书》里说:“您与主管贡士选拔的官员相知确实很深厚。他们的职责在于选得人才, 您的心愿在于推荐贤士, 如果得到合适的人而推荐给他们, 这就是所说的两方面都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您对人的了解也是很多的。那么我了解的人, 有侯喜、侯云长、刘述古、韦群玉, 总此四人, 都是可以作为您首先推荐并极力评说的人选的。希望事情有所成功然后才停止。沈杞、张苰、尉迟汾、李绅、张后余、李翊, 都是杰出的人才, 赞许他们既可以收取名望, 又得到他们的才干, 主管官员如果广泛求�。颜庑┤烁嫠咚蔷涂梢粤�。”《摭言》里说:“贞元十八年, 权德舆主管选拔人才, 陆傪员外为通榜, 韩文公推荐了十人给陆傪, 权公总共放了三榜, 一共录取六人, 剩下的不到五年全都被选拔上了。” 陆傪在贞元年间, 当时名声最盛, 韩愈向来很敬重他。他有一篇《行难》就是为陆傪写的, 说:“陆先生的贤能贤闻名于天下, 能赞同正确的, 批评错误的。从越州被召入京拜祠部, 京师的人每天造访他。先生说:‘如今用人的方式不完善, 在朝廷里的, 我只推崇某与某而已, 在下位的多于在朝中的, 吾所赞许的有若干人。’”陆傪不违背众人的评价, 选取有声望的人才, 大概与陆宣公相同。 韩愈送给陆傪书信时, 当时只是四门博士, 处于百官的底层, 却丝毫不认为他的推荐是超越了本分。因此他作了《权公碑》说:“司贡士, 是把士人推荐给朝廷的人, 话是值得信赖的, 不因为那个人是平民就不任用;如果那话不可信, 即使是达官贵人来说情, 也不改变心意。”韩愈又说:“中进士的人, 在首先仕进的门前, 哪里不可以去呢?先进对于后辈之人, 如果见到他们到了, 难道可以不报答他们的来意吗?来了的人就接纳他们, 满城都是士大夫, 没有不这样的, 而我不幸却单独有爱提拔后进的名声。”由此看来, 韩愈留意那些优秀人才的品性可以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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